【百日喻王-第25天】小说家言
*尝试 迷之风格 浪漫主义短打 瞎搞 鸡汤
我写的是议论文吧。。。我是不是在说理。。。还是在做梦？
写了摆着好久了 现在看上去嫌弃的不行
不遗余力诚心诚意拖后腿之作 慎入
小说家言
平地可以起波澜么？
王杰希这么问的时候，他尚年轻而高挑的母亲穿着纱制长裙，弯腰与他发顶平齐，裙角褶皱扫过脚踝。
“小说家言不为真。”
她笑，抬手揉他头顶发旋。
小说家言不为真，平地便不可以起波澜么？
彼时喻文州坐他对面，手捧一杯浓黑的咖啡，嗅来苦涩。那个人耸耸肩，转眼看着北京牌照的奔驰飞驰而过。
“恐怕不可以吧。”
在小说里，你无所不能。脑电波的速度快过光，天边一声惊雷便沧海桑田，云收雨霁的一霎百年如梦。一辈子只一秒，二十一克的灵魂人为设计，精雕细琢，鬼斧神工。
此时，波澜平地而起。你偶然跌入千万年前的伊甸园，抢走夏娃手中的苹果——他伸手帮王杰希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牛排——你死在该隐古老的黑木棺材，然后于巴勒斯坦复活。路过柏拉图在叙拉古的理想国，托勒密拜托你为亚历山大的灵柩雕镂宙斯的座像。然后你向东去，在君士坦丁堡抱起一只短毛猫，为佛陀的庙宇添香，从冈仁波齐峰俯临亚洲。换上宽袍大袖时正是盛唐，诗仙太高，诗圣难寻，诗佛无踪，便去诗鬼的新坟上一支香。我此时当出来了——他特俗又特苏地朝王杰希眨眼——我躬耕于乡野，梦想是组建二十一人的船队，在几百年后到达了加勒比海。你随郑和的船队南下，与我在好望角狭路相逢。你劝我潜龙勿用，我道你亢龙有悔，岩下电引天边雷，暴雨倾盆。你没有鱼肠，我失却湛卢，吟游诗人唱起梁父吟，十字军的铠甲下藏着穆斯林，于是天方地圆，日暮东隅。此时你立于白昼的星辰之下，依小说家言——喻文州眯起眼睛——我当开口：我赠你以我先祖的骨血，以我自降生以来每一次呼吸；我赠你以我死后的坟冢，以我肩上二十一克不死的魂灵。请问我可以上你了嘛？
话毕，王杰希抬眼看他，那你好棒棒哦要不要给你鼓鼓掌？
要。他探头吻他前额。
然而，这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。西餐厅里人头攒动，诸君统共几十双眼，他们两公众人物，哪能如此呢？
如是，平地便没有波澜可起了。小说家言之外，生活乏善可陈，说是寡淡也不为过。
我无事可做。从很小的时候就捧起书本往死里啃——喻文州咬一口五分熟的牛排，并没有血丝从嘴角流下让他像个吸血鬼伯爵——无甚新意，西西弗斯又一次试图把石头推上顶峰，第四十六万七千八百三十二次，他不断重复这一过程。我幼儿园通晓音标，小学之乎者也，初中把热脸贴上牛顿的冷屁股，高中死于屈子半篇离骚。读不下去了——他笑说当时是真的读不下去了——于是电脑屏幕骤亮，宇宙开始膨胀，盘古开天上帝造物，我的指尖触到世界的奇点。我自以为找到了命运的归宿，可蓝雨战队的日常依旧枯燥。日复一日的手操，编号累加的复盘视频，蓝雨的整个夏天压在肩上，累赘到寸步难移。北京房价高，广州的车子也难买。柴米油盐，衣食住行，东隅接桑榆，桑榆复东隅。平地的河水乏善可陈，甚至说寡淡也不为过，如何可以起波澜？
“非也。”对面的魔术师摇头，他笑时仿似未笑，面上八风不动，眼底却深邃。
从你点开荣耀那天起，草蛇灰线已经伏行千里。譬如你在这百来只队伍当中，偏偏进了蓝雨，认识了应当珍惜的朋友；或是你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行走，最后走进我家门户。宿命叫你有了这张车，养了那条狗，活那么大尚未断气。每天出门总有一百次被汽车撞死的机会，却依旧能呼吸清晨阳光下的空气，听夜里风雨淅沥。
如何不像一出戏剧？也许你换个方式打开电脑，用另一只手登陆荣耀，我们大概没机会一起坐在这里。依照多世界解释，时间并非线性发展，而是展开成无数平行宇宙。蝴蝶振翅，南美龙卷。
当然，别的我也许依旧会遇见你。不恰当的，或许有些罗曼蒂克的比喻，这是一种宿命，包含了无限随机与可能。我可能在十五岁遇到你，二十五岁结婚，三十五岁分手，四十五岁死于车祸。也可能是五十五岁领了诺奖，六十五岁老年痴呆，七十五岁走丢在外，八十五岁寿终正寝。
换言之，就像生死之于我们是宿命，但这其中，有着无穷可能，像三千细丝头尾收束。什么都会发生。我们在千万选择中取其一瓢，才走到今天。诸如此般壮阔波澜，如何不比小说家言？
平地一直有波澜。只是你习惯了它微小的振幅，迟缓的波速。小说不过换了一种介质，波速超c，振幅奇伟，滔天巨浪归入历史的前一秒钟。而我们，我们尚有七十年。
他像年轻时一样皱皱鼻子，打算搞一个大新闻。
“想换个振幅吗？”
平地也可以起波澜啊。
王杰希把桌边未付的账单一撕，拉起喻文州像电影里一样冲出去。餐厅喧闹忙乱，他的指腹紧贴喻文州温热的掌心，身后的人间戏剧仿佛已经谢幕，国王带头为他们喝彩，如海人潮四起欢声。
小说家言不为真，可我们如何不是小说中人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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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其实，在我原本打出“便去诗鬼的坟头”的时候，我的输入法说：蹦迪。
来啊来啊一起蹦迪:)
和长吉哥哥一起蹦迪: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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